王唯馨(咪咪媽媽):「這個社會還不夠友善到讓多元性別孩子能『理直氣壯』的生活。」

2022年5月17日是「國際不再恐同恐跨日」,亦是台灣同婚專法通過三週年紀念日。在別具意義的日子,伴盟特別舉辦「臺加城市論壇:攜手打造跨性別友善校園」,邀請不同國家及地區代表、一線教師、多元性別孩子家長前來分享性平教育經驗,期待共同打造跨性別友善校園,讓每個孩子都能在學校平安長大。本篇內容為王唯馨(咪咪媽媽)在會議上的分享既要。

咪咪今年七歲,剛上小學一年級。咪咪從小就覺得自己是男生、也覺得自己是媽媽的兒子、弟弟的哥哥,喜歡穿褲子留短髮、也喜歡穿蜘蛛人的衣服。自從發現咪咪和其他孩子的不同,咪咪媽媽便不斷思考怎樣對孩子是好的?怎樣跟這個孩子相處?

咪咪媽媽是高中輔導老師,她相信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。專業背景讓咪咪媽媽較早察覺到孩子的性別認同,自從咪咪穿著打扮與偏好與一般女童不同,她發現咪咪的性別認同可能不一般;到了幼稚園大班,咪咪主動希望去上男生廁所或是性別友善廁所,她意識到孩子可能有「跨性別認同」,但她對咪咪的性別認同一直保留彈性的態度,因為她認為性別認同是有流動的可能性,也認為這件事應該由孩子自主決定,而不是由家長定義。

❚ 家庭應該要是孩子的後盾

「為什麼小孩穿得像男生一樣?」、「為什麼頭髮剪這麼短?」面對其他親友的質疑與困惑,咪咪媽媽會直接跟他們說,孩子就是喜歡這個樣子,家裡也尊重他打扮的自由。咪咪媽媽在輔導的工作經驗中,經常看見許多家庭反對孩子的多元性別認同,讓孩子倍感挫折,因此她格外重視讓咪咪感受到家庭的支持與鼓勵。

除此之外,咪咪媽媽也希望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,能及早接觸多元性別的概念,避免被性別二元框架限制,並且不讓孩子因為「與其他人不同」就被反對,這是咪咪媽媽的教育理念。

「家應該要是孩子的後盾,應該是一個提供支持的場域。」看見孩子走上與主流價值不同的道路,咪咪媽媽作為家長,雖然保持開放態度,卻也擔心孩子未來的路會走得艱難。然而咪咪媽媽認為,無論如何都應該讓孩子知道,不管孩子選擇成為什麼樣子,全家都會站在你這邊。

❚ 穿著打扮是一件關乎「我是誰」的事

在實際生活過程中,咪咪媽媽也花了半年多的時間,陪伴孩子找到他喜歡的內褲。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做這些嘗試,是因為咪咪媽媽認為「穿著打扮是一件關乎『我是誰』」的事,讓咪咪的穿著能夠符合他對性別的期待,這非常重要。

除了在日常生活中讓咪咪能夠以符合他認同的樣貌生活,咪咪媽媽也找了許多繪本及資源,讓孩子認識多元性別。但咪咪媽媽強調,並不是因為孩子本身是多元性別才讓他學習,而是「認識多元跟尊重差異」這件事本來就非常重要,這是進入社會生活中、與人相處時必須裝備的知識與概念。

咪咪準備上小學的時候,媽媽與咪咪整個暑假都在討論應該怎麼上廁所,「如果有人問你應該怎麼辦?」咪咪媽媽在開學前也先跟學校的老師溝通,所幸導師、學校行政都很友善,溝通之後也得到好結果。學校很快地就將無障礙廁所的標誌全部改成性別友善的標誌,然後在小學運動會的表演,導師也事先準備好褲裝,在所有女同學都穿裙裝的同時,咪咪得以穿感到自在的褲裝。

❚ 孩子的幸福應該要由孩子自己決定

咪咪媽媽最後感嘆,自己作為咪咪的母親,即便希望咪咪活的無畏自在,但時不時仍會有所掙扎:走上非主流二元性別的道路並不容易,有時會想著是否要「保護」孩子,不讓他受苦—— 然而轉念一想,咪咪媽媽還是會覺得,孩子要的幸福是什麼,應該要由他自己決定。

對於家中有多元性別孩子的家長來說,許多人可能在發現孩子認同的當下,感到不知如何是好,這其實反映社會還不夠友善到讓多元性別的孩子「理直氣壯」的生活。對於許多孩子與家長來說,多元性別的概念陌生且不易理解,所以咪咪媽媽也透過在粉專上書寫咪咪的故事、以及嘗試分享自己的經驗,希望能為創造更友善的環境盡一份心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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